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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伏景光设想过死亡吗?
当然有。
指尖抚过琴弦时,他总错觉触到扳机的金属冷意。贝斯的低鸣在胸腔共振,像极了子弹贯穿心脏前的最后一次心跳。那些暗巷里的硝烟味、天台铁锈的腥气、濒死时灼烧肺叶的剧痛——它们早已渗入肌理,成为比血液更黏稠的烙印。所谓日常的柔和,不过是覆在旧伤疤上的细纱,稍一牵扯便露出底下麻木的底色。
“自杀是效率最高的止损方案”组织代号“苏格兰”的光环下,他反复推演过自己的终局:暴露身份时该撞向哪块墙角才能确保弹道穿透心脏与手机芯片,如何用最利落的动作避免连累降谷零的脚步惊动更多追兵。甚至计算过鲜血喷溅的角度,那是他作为“诸伏景光”存在的最后证据。
枪口成为唯一的归途当赤井秀一说出“我是FBI”的瞬间,他反而感到解脱。卧底三年积攒的精神压力早已碾碎神经,良知与任务的撕扯让梦境布满血痂。死亡于他,不过是把天台寒风中早已冻僵的灵魂,彻底归还给黑暗。
创伤冻结的泪腺七岁橱柜缝隙里目睹的双亲惨死,早已剜空了他感知悲伤的能力,道尽了他面对萩原研二殉职时,为何只能机械地勾起嘴角安慰伊达航——心脏在绞痛,眼眶却干涸如荒漠。
贪恋人间微光是对麻木的反叛
热腾腾的芝士蛋黄在舌尖炸开的瞬间,他第一次尝到“存活”的实感。少年嚷嚷着“我们是朋友”的声线,比任何祷告都更烫穿麻木的冰层。
此刻他站在晨光里,任早风灌满单薄的衬衫。怀中贝斯包带勒紧的肩胛骨,传来隐秘的痛。这痛觉让他近乎感激地确认:
“原来我仍在‘诸伏景光’的遗骸与‘苏格兰’的残魂之间,笨拙地呼吸。”
死亡于他,从来不是终点,而是悬在脊骨上的刀,是割裂旧身份的匕首,更是麻木世界里唯一能刺穿虚妄的——活着的凭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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